噢!手忙腳亂的松鼠,我哭了 / 阿芬 (廣州)


2013年11月1日至3日,我到廣西南寧去參加林世儒老師的「易學律動/神聖舞蹈」工作坊。這次教的其中一支新舞叫Exercise of 7,有同學給他一個有趣的名字叫做「手忙腳亂的松鼠」。這支舞蹈節奏很快,每小節有七拍,每拍裡分成三小拍,左右腳交替點地,同時配上蹲和轉身面向不同方向的動作,手有七個不同動作,每拍變換一次,頭部也是每拍轉換不同方向一次。神聖舞蹈的動作一向都是稀奇古怪,不可預測,手腳頭的搭配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再加上是快節奏的舞蹈,跳過舞的同學就會知道它的難度了。

林老師在教這支舞的時候也特別加大了難度,故意在我們身體完全吸收好這些動作之前,就下指令要頭手腳一起合拼跳了。我還很深刻地記得當時的情形,音樂仿佛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節奏也彷彿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該死的音樂,可惡的老師,下地獄的指令,我的身體就是跟不上,跟不上,即使做出來了,動作也是歪的,不成形狀的。噢,我的心跳得很快,不停地喘氣,全身上下都在哆嗦,配上快節奏的蹲,感覺自己只是在哆嗦地抖動著而已,什麼蹲,能抖得出來已經不錯了,大腿仿佛僵硬得連抖也變得很困難,這是我看見我的內心不斷地在詛咒著,抗拒著這正在發生的一切。

但是,我的身體卻完全不受這些念頭干擾,依然哆嗦著,喘著氣的一次又一次的努力的拼著我的手腳頭,噢,失敗了,噢,成功了,噢,錯了,噢,對了,一個動作一個動作,一拍一拍的拼出來,清清楚楚地看到每一次的拼對是那麼的來之不易。跳著跳著,我仿彿看到了,其實我正在與我的命運在抗爭,我正在與我的頭腦在抗爭,我的頭腦或許還有身體的其他部分,它們是多麼的不願意做這一切和多麼的痛苦呀!但同時,我也很高興看到了我的身體還有身體的其他部分,它們已經跳出了頭腦和這些不願意的部分的控制了。

或者說,我可以一邊看著自己內在的不願意,同時卻可以一邊繼續做自己應該要去做的事。音樂終於停下來了,世儒老師終於讓我們閉上眼睛坐下來了,我終於可以停下來了,不用再去感覺那充滿摩擦的感覺了,就在這個時候,我放聲痛哭了,那充滿摩擦的感覺,確實確實令人好難受,一邊是十萬個不願意跳,一邊又毫無理由地繼續跳著,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啊!

在面對這種感受時,我全身哆嗦著,只想音樂快快停止,但是音樂就好像命運一樣,命運有它自己的軌跡和速度,它不會停下來等我,不會停下來等我是否準備好,在面對命運這股洪流,我只能調整我自己,要麼我放棄,接受自己是跳不來的,要麼我只能繼續,一跌一撞地繼續跟著這股洪流前進,跟著命運的步伐前進。

音樂停下來了,我哭,是因為我看到自己跟著這股命運的洪流前進的不易和艱辛,這需要多麼多的勇氣和意志力呀!我哭,也是頭腦和不願意的那些部分在發出哀嚎聲,它們正在為自己再也不是主導者而哀嚎著,它們仿佛在做最後的掙扎。看到這發生的一切,我痛痛快快的讓自己放聲大哭起來,為自己的不易,為自己的努力,還有頭腦為自己的消逝。

寫這篇分享時已經事隔一個多月了,但在寫它的時候我還能感覺到心中的洶湧,當時的情景猶如才經歷過一樣,非常深刻難忘,記得關於葛吉夫的書裡有曾經說過:「當人愈處在摩擦的處境時,他就愈能記得自己;當愈能記得自己時,周遭的一切印象就愈為深刻難忘。」我記得當坐下來的時候,還有好多同學都哭了,我想那時候他們的內在也是有好多好多感受的。

最近又看了一遍《與奇人相遇》這部電影,看到修道院院長對冒著身命危險,歷盡艱辛才找到修道院的葛吉夫大師説:「當你能夠允許你的內在,同時有兩股相反的能量存在,你就能擁有可摧毀的力量。」是的,透過神聖舞蹈的習修,我清楚地看到「三力」的運作。

感恩!感謝舞蹈!感謝老師!

2013/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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