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盡:第一次的疲勞感的來襲(333)

有一年到印度參加為期十天的葛吉夫律動營,上課時老師一言不發,直接走到團體的中央站定,然後向身體的兩側抬起手臂,並用眼神示意大家跟著做,當大家都抬起雙臂,此時鋼琴師開始演奏音樂。老師一直保持著身體和手臂都不移動,大家就跟著站立不動,幾分鐘後音樂聲音漸小,聽得出來樂曲即將結束,沒想到旋律又轉到開始的音樂,這時我看到好幾位年輕的同學慢慢的把手放下,要不就雙手逐漸下垂與發抖,而老師依舊不為所動持續像十字架般的站著。

音樂已經持續演奏第三遍了,時間也超過十分鐘以上,老師還是持續著,我和幾位同學也在持續,而有好幾位早就放棄了,只能呆呆的站在那,終於鋼琴聲來到樂曲的最後小節,當鋼琴師彈出最後的長音符,我們隨著老師慢慢的放下雙臂,一股強烈的放鬆感充滿了身心,對於自己的手臂超級有感覺。

在這個練習當中大家都忍著手臂的酸疼撐到音樂的第一次尾聲,當第一小節的旋律被彈奏出了時開始有人把手放下來了,因為覺得手太酸了,肯定無法支持到最後。因為此刻的身體感到精疲力竭,已經來到肢體的極限無法再繼續下去了,但真是如此嗎?

榮獲諾貝爾獎的生理學家希爾,在1924年提出一個論點說:運動所產上的疲勞感可能不是肌力衰竭所引起,而是大腦的一種過度保護的機制,以避免身體精力耗盡。南非開普敦大學的運動科學教授諾克斯依舊這個理論去檢視各項證據,發現極限運動員在種種的極端疲憊的情況之下,他們的肌力並未真的耗竭,看起來反到是大腦明令肌肉停止運動,同時製造出強烈的疲勞感,來促使我們停止活動。馬拉松運動員一定會碰到撞牆期,似乎已經完全跑不動了。實際上第一波的疲勞感來襲時,並非體能已達極限,只要持續向前邁進,便可超越疲勞感完成馬拉松賽的全程。

我們的意志力和控制力的極限是否也像體能的極限一樣呢?第一次的耗盡訊號可能未必真的已到最後,而是一種頭腦的保護機制。我們所能擁有的意志力和控制力可能比我們所自認的更多,甚至像肌肉一樣可以透過鍛練,我願相信這個觀點,因為我總相信「功夫」是練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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