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引(0043) / 善應:我尊重你的決定 / 林世儒

這是一場為期十六周的「靜心」與「內在之旅」,建議每天只聽一篇,以得淺移默化之效。
只要給自己十分鐘時間,閉目靜坐聆聽,即可轉化個人氣質,提升生命素質,改善生活品質。
如能搭配在練習「易學正坐」時播放,並於日常生活中保持「記得喝水」,成效會更為顯著。


善應:我尊重你的決定(0043)

有一年我應「生命教育委員會」之邀,再度於美麗的烏來舉辦了一場三天兩夜的「寧靜的藝術」工作坊,課程中我當然會加入「葛吉夫律動/神聖舞蹈」的環節,因為它是我的瑞士多功能小刀,可以幫我完成許多教學上很難用口語表達的概念與經驗,對我而言,它可說是一個讓人趨近於實相的超級工具。

第二天午餐前團體分享的環節裡,有一位坐在我右前方的老學員分享她跳神聖舞蹈的過程,她哭著說:「我一直都跳不來,我太笨了!我好痛苦!我不要活了!」接著她坐在地上開始放聲大哭,雙腳亂踢。我看著她一會之後,沒回答也沒有理會她,就讓她在那繼續哭泣。接著轉頭詢問所有團體成員,誰有經驗想要分享,然後專心的去聽學員們的發言。

經過兩三個學員的分享之後,她的反應開始本加厲,一下子用力的拉扯自己的頭髮,一下子捶打自己的胸膛,發出碰碰碰的巨大聲響。整個人披頭散髮,臉上涕泗橫流,同時大聲呼喊著說:「我要跳樓下去,我不要活了。」她的聲音和動作實在是太大了,干擾了大家,於是我把眼光從正在發言分享的學員移到她的身上,仔細的看了她好一會,然後帶著堅定的眼神面無表情的說:「我尊重你的決定」。緊接著我又轉回頭示意剛才的那位學員繼續分享。

接下來坐在中間偏左的一位女士,像個做錯事的小女生,捲著身體帶膽怯與靦腆的神情小聲的說:「我都學不會,老師你會不喜歡我嗎?」,我柔聲的回答說:「不會,我很喜歡你。」她又說:「我一直都跳不出來,你會不愛我嗎?」我帶著非常關愛的眼神和聲音說:「不會,我很愛你。」我把她當作令人疼愛的小女孩般的對待著。這時那位要跳樓的學員動作更激烈了,哭喊得更大聲了。我立馬站起來,用嚴肅的口氣向團體大聲宣布:「午餐休息,所有人立即離開教室,不准停留。」確定學員們都下樓去了,我才關上教室的門下樓用餐,把教室留給那位呼天搶地的學員,整個過程我們完全沒有任何的互動與交流。

第二天早上一上課,昨天哭鬧的同學就舉手要求發言,然後向我鞠個躬後說:「老師,謝謝你昨天不理我,讓我看到這幾十年來的慣性,總是用哭鬧去獲得我要的,雖然東西要到了但我並不開心並感到屈辱,覺得是被施捨來的。昨天我深切的省思後,從自己的身上找到力量了,今天我會完全依照指令做動作,靠自己把舞跳會。」我非常開心的歡迎她的歸來,繼續我們未完的「內在之旅」。

後來我從其他學員的轉述才知道,問我還會喜歡她嗎的那位女士,是一位專業的心理諮商(詢)師,她整個晚上在寢室裡一直在評論我的處置,實在是太不專業,也太危險了,學員都已經處在崩潰狀態,要跳樓了,結果我不但沒有積極處理,竟然還說:「我尊重你的決定」,萬一真跳樓了怎麼辦?

在工作坊中,每當遇到棘手的事件,我總是會先暫停下來,靜下心詢問自己的內心,詢問更高的力量,我能夠為此做些什麼?我能夠為此說些什麼?我真誠的祈願,然後耐心等待,接著帶著全然的信任,跟隨祂的指引,說出內在湧出的訊息,做出當下未經思考的行動,不管結果如何,懷著感激不再牽掛。


指引(Gezielt)/海寧格

要與偉大的心靈運作連結,通常我們說只要把自己交付出去,就仿佛無我地跟隨著它。然而有時偉大的心靈卻也會反過來跟隨我們。是的,它等待著我們召喚它、善用它,它願意應許我們,只要我們信任它、向它祈請。

我們會因此變得自我中心嗎?或者我們依然與這股力量和諧一致?這可以從它產生的作用來覺察。當我們向這股力量祈請療愈時,某種治療的力量就會發生在我們和其他人身上。這股力量會帶著愛,關注於我們對它的祈願。我們對它越是充滿信心,就越能夠深刻體會——我們可以多麽的信賴它。

我們將被帶進另一個靈性空間,我們以及我們的祈願將受到這股力量的承認和肯定。

而我們會明白,在和諧之中,所有這股力量應許我們的,都將恩賜而來:充滿了慷慨與關愛。我們知道,我們可以祈願,可以真誠地祈願,甚至熱切地祈願。

然後,我們如何接下來的內在之旅?我們留給這股力量一個空間。懷著感激,把自己交付給這股力量,把它當成一個愛的對象,與它合而為一——毫無牽掛。


轉貼煙台冬青在<微信>上對本文的回應  2020/05/07

最後一段讀了好幾遍,每每讀罷,心潮澎湃,一股熱流經由鼻腔充盈眼眶,又戛然而止。(老師文章結尾的節奏妙不可言)「懷著感激不再牽掛」,這感覺太帥了!


轉貼上海方圓在<簡書>上對本文的回應  2020/05/07

老師文中描述的那位情緒激烈的學員實在太有畫面感了,讀完至今我的心仍砰砰直跳。難以想象如果我當時在現場,會被那樣的狀況激发出內在怎樣的恐懼和痛苦,甚至會陷入怎樣強烈的要去拯救要去撫慰對方的沖動中……

唯一堅信的是,只有老師才能在那樣混亂的場景中,依然保持極大清醒的注意力,不為所動又全然接納地繼續行動。這種鎮定與臨在,好像在我風暴般混沌的內在,燃起了一盞不滅的燈塔。那暖橙色的光,堅定而充滿愛地始終指引著我,慢慢走出迷途,慢慢恢覆平靜。

老師說得真的太好了:「在工作坊中,每當遇到棘手的事件,我總是會先暫停下來,靜下心詢問自己的內心,詢問更高的力量,我能夠為此做些什麼?我能夠為此說些什麼?」這也正符合在課堂中我對老師的觀察。無論舞蹈團體或者某個個人出現任何突發情況,無論情況如何艱險,老師都能在最恰當的地方給予最適當形式的「停」,並重新引導大家步入正軌。

記得那是南寧七日營第六天的課堂上,大家正埋頭苦幹,為練出某些動作的組合而努力,體力與注意力均達到了極限。突然感覺到隊伍中一陣混亂,然後是一串淩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當時正站在隊伍最前排,被突然中止的音樂搞得一臉蒙蔽,就看見老師從講台上走下來,步伐一貫從容穩定地走向教室後門。

隨即,看見老師走到一位躲在墻角的同學面前,低聲地與她交談。不一會,老師把她帶到教室前方,並要求大家都停下自己的練習,圍坐在一起。只見老師輕輕地環繞著那位同學的肩膀,表情沈靜地不发一言。而那位同學先是面露傻笑,其後開始從啜泣轉入嚎啕大哭,「我真的跳不出」「我要離開」等等大喊夾雜在她淒厲的哭聲里,聽著特別震撼。

此時正是課程結束前一天最關鍵的時刻,想著第二天下午要當眾示範,而自己的舞蹈還跳得風中淩亂,我心里其實是對這位同學有怨氣和不理解的,「自己不行幹嘛還拖累大家」。擡頭看看,很多同學的表情也與我類似,只是大家都盡力掩飾著。而老師繼續不慌不忙地擁抱著那位同學,靜靜坐在我們圍成的圈子中,允許那位同學肆意放縱情緒。

他的舉止姿態,看著是他,但細細分辨,卻像是換了另一個人。漸漸的,有些東西好像不一樣了。就像是從老師所坐的位置向外輻射出看不見的某種水波一樣,其他同學慢慢地收起臉上各種表情,調整為平和的坐姿,整個團隊進入了一片安寧之中,沈默而耐心地守候著還在哭泣的那一位。那一刻,我神奇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跟團體的心是連在一起的,包括老師的心,以及那位哭泣同學的心。我能同時感受到那位同學的痛苦,老師的慈悲,大家的接納,以及我自己有點忐忑但備受感動的內在。

大家就在那個過程中,不約而同地用最謙卑而充滿愛的注意力,關注著老師與哭泣同學所有的互動,感受著老師對待她的方式,就像自己內在也得到極大的溫柔撫慰一般。很多同學都禁不住被共振著流淚,彼此交織的目光中更多了一份深深的情誼和巨大的感動。期間具體的過程不再累述,我只記得等到老師宣布午餐休息時,時間已悄然過去了一個上午,但我們大家卻渾然不知。盡管還是會對第二天自己是否能跳出舞蹈不夠有信心,但從每個同學的表情中,我讀到的是更多的滿足與從容,如同大家集體接受了一次心靈療愈一般。

第二天結業日的確算的上是神奇的一天,发生了很多超出我想象的事情:首先,那位哭泣的同學居然戰勝了自己,勇敢地回到隊伍中,參與了整場舞蹈示範,並且不慌亂地順利完成了那些她會的動作片段;而我們整個團體呢,據高老師在彩排時的說法「有史以來最不忍直視的舞蹈」。但在正式的示範中,大家仿佛變成了一個人,專注度和凝聚度超常发揮,心無雜念地將幾支困難的舞都完整清晰地呈現了出來。這讓我們所有的成員都為之振奮與激動。要知道,就在前一天,這還是我們心中完全的Mission Impossible啊!

最後的分享環節,許多同學主動說到對前一天那件事情的感受,都表示自己從中獲益匪淺,得到了比跳出舞蹈更大的心靈收獲。甚至一些資深學員都深受感動,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很多積極有效的觀察與反思。

今天再讀到老師的這段話,「我真誠的祈願,然後耐心等待,接著帶著全然的信任,跟隨祂的指引,說出內在湧出的訊息,做出當下未經思考的行動,不管結果如何,懷著感激不再牽掛」,我忍不住再次流下淚來。

謝謝老師如此清晰地講述您的心路歷程,給我更深的指引。我需要更對自己下工夫,學習如何放下自我,去跟隨那個更高的存在,並且為此始終心懷感激!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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