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的遊戲 / 方圓(上海)

「寧靜的藝術工作坊」中的「第二線工作」與「外在考量」的練習。

世儒老師在《謙讓:不敢為天下先》一文中,再次提到老子的「三寶」:慈、儉、不敢為天下先。這一下把我帶回了「易學按摩」的課堂,耳邊回響著老師循循善誘的聲音。

「慈」與「儉」這兩個法寶,我由於有「神聖舞蹈」中的練習機會,因此還比較熟悉,也慢慢在生活的待人處事中找到感覺;但對於「不敢為天下先」這一點,卻一直是知行不合一的。稍不留神,那個驕傲的小我就會跑出來,昂著脖子叉著腰,一副指點江山的嘚瑟勁兒,攔都攔不住。
反而是今年開始,現實逼得我不得不面對這個「小我臣服」的課題。

首先是完全在我想像之外的疫情。雖然我不會擔心自己的健康問題,但困足在家卻是無可爭辯的事實。雖然期間我也做了無數次無謂的「抗爭」,先是試圖用花樣繁多的娛樂項目麻醉自己,再是找一切可能給自己「放風」,但最終都是徒勞無功。一顆心始終在無邊的孤獨與恐懼中起起伏伏。

直到我開始收回注意力,專注到《探索奇蹟》的艱難閱讀中,這顆心才真正落了地,獲得了支持。這讓我開始向那種看不見的巨大力量臣服,因為我發現,只有將我自己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它所指引的那個方向,我才能感覺真正地「活著」。

「在當下時,做當下事」,這是我對「第一線工作」的更清晰的感悟。再後來就是在「為祢朗讀」的微信群裡,世儒老師鄭而重之地重申「第二線工作」的相關要求,那種嚴肅與不容置疑的神情,深深震撼了我。我開始從不同的視角對「團體」有了新的認識,也對「我與整體」的關系有了初步的思考。

我感到有另一種力量的指引,它令我在這個小小的「我」單一視角之外,能夠慢慢看到更大的世界,心裡裝入更多的人。從而甘心地將自己交付出去,為團體而工作自己。這份交付,不同於「我是拯救者」的居高臨下,而是帶著更深的謙卑與臣服。與此同時,還有巨大的慈悲與愛向我注入進來,不斷滋養著我,使我與團體的心靈貼得更近。

更大的考驗其實就在近幾周。女兒給我布置了一個新的任務,讓我做她的「沙雕夥伴」。據她的解釋,就是要我積極投入到她的行為中,她高興的事情我要真心地開懷大笑,她討厭的人或事我也要跟著跳腳大罵。

原本我覺得這就是個小孩子的遊戲,心裡並不在意。但真的做起來才發現,一切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麽簡單。當她的一個反應出來,我能立刻聽見心裡嘰嘰喳喳的吵嚷聲,「這樣是不對的」、「這個太荒謬了」、「這個我做也太丟臉了吧」……但每當這時,女兒就會瞪著亮晶晶的眼睛,認真地監督我一一履行諾言。我只好硬著頭皮照辦,但那種言不由衷的「表演」讓我能感到自己明顯的言行不一,難受極了,心裡不斷地摩擦又摩擦。

直到某一天,我突然意識到,這不就是活生生的「臣服」訓練嗎?在女兒跟我的小團體中,最高標準是「行動一致」。我是否能夠心甘情願放掉自己的評判,拋下固有的信念,去全身心地跟隨呢?哪怕這只是一個孩子的遊戲。

要知道,孩子的世界觀真的跟成人有著巨大的差異,他們隨心所欲,喜怒從心。於是在這個過程中,我不斷看到自己的掙扎,小我的各種借口,頑強的不願放棄。甚至在特別難以面對的狀況下,聲色俱厲地直接批評我的「小隊長」,試圖拒絕遊戲。但最終我還是慢慢讓自己沈澱下來,我有一個願望,希望通過這個挑戰去馴服自心,鍛煉自己的臣服。

於是在遊戲中,我慢慢放下自己好壞是非的標準,全身心地只是跟隨,哪怕隊長是一個10歲的孩子。當我從中觀察到自己肌肉的僵硬,身體的不協調,機械性的心口不一,層出不窮的逃避念頭時,我開始重新用「慈」與「儉」來幫助自己,將自己的身心朝步調一致去校準。

在10歲的「小隊長」這裡,我帶著注意力地把自己全然給予並交付出去,誠心地聽取意見,鄭重地執行指令,仿佛面對的是一個位高權威的長輩。「謙」與「讓」就像兩把魔法掃帚,一點點清掃著我心中的陳年積物,令我品味到久違的輕鬆與自如。

可能因為我跟孩子是有血緣親情,這樣的「不敢為小人先」要做到一時,還不太難。若是像老師文中說的,在生活中處處加以鍛煉,「讓別人的觀點與需求比我們的還重要。這樣我們將會逐漸了解如何把自己交付出去,最後把自己當成一個禮物,贈與給存在,贈與給那更高的力量,贈與給『道』」,這還真非易事。沒別的可說了,就從日常小事練起吧。

讓我們帶著注意力,訓練「謙」與「讓」的覺知與能力,磨礪自己的心性,朝向那個「不敢為天下先」的終極目標而努力。

感恩老師的引領!


轉貼靜雅在<微信,為祢朗讀_內在之旅>群裡對方圓的回應 2020/06/22

靜雅:@方園 你寫的「臣服」我深有同感。我也是在疫情期間,每天被孩子逼著一起玩「奧特曼」遊戲。天啊!簡直是又簡單又無聊又愚蠢透頂。只要選出自己的角色,然後擺出奧特曼的造型,嘴巴里發出奧特曼「光之射線」的聲音。我不得不降低自己的年齡,想起自己這個時候正在跟電視上的郭靖黃蓉學習「降龍十八掌」還有「打狗棍法」,當時覺得多麽有趣啊!現在回頭看看,在大人眼中不是跟兒子的奧特曼一樣無聊嗎?
於是我真的變成了八歲,每天跟孩子玩的不亦樂乎。後來疫情結束去看牙醫,醫生說你怎麽好像變了個人,氣色比年前好了太多了。我心說:我在家正受著童年的滋養呢。
兩個月前過生日的時候,老爸告訴我,明年我就四十歲了,我說:天啊!我感覺我剛剛才八歲。
也是得益於此吧,上次妹妹帶著她家三歲半的小女兒回來,我居然可以跟著小侄女一起旁若無人的做出既誇張又幼稚的動作,非常的自然,完全不會去想別人會怎麽看我怎麽想我。同時也能非常細微的體會到,孩子心裡對於媽媽的依賴。因為我們有一次走出家院了,在外面接著玩那個遊戲,我們倆同時都發現心裡空了很多。回到家裡,雖然我妹妹一直在工作,可是我和小侄女心裡都很踏實。
後來我覺得好遺憾,兒子那麽大的時候我心裡沒有那麽大的力量,不過還好,現在仍然不遲。
開學後陪兒子寫作業,我比以前多了和兒子的同理心。因為對於記性非常不好的我來說,現在非常容易的就會想起我二年級的時候是怎樣偷偷的數手指頭而不會被發現;遇到很多字和很多數字在一起的應用題是怎樣的暈,找不到邏輯;對於一知半解的數字計算是怎樣的一邊怕麻煩一邊嫌簡單一邊擔心自己做不好又一邊抱怨困難。
每次陪著兒子寫作業,就好像陪著自己心裡那個並不優秀的小女孩,領著她慢慢慢慢的走。
我發現孩子們的遊戲和老師教的「是與否」、「神聖舞蹈」、「自我觀察」等練習都很相似:看起來愚蠢、簡單又無聊。可是都是生命成長的基礎,值得我們再三再四的每天反復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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