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放(0049) / 耳順:聽進更多相反的意見 / 林世儒

這是一場為期十六周的「靜心」與「內在之旅」,建議每天只聽一篇,以得淺移默化之效。
只要給自己十分鐘時間,閉目靜坐聆聽,即可轉化個人氣質,提升生命素質,改善生活品質。
如能搭配在練習「易學正坐」時播放,並於日常生活中保持「記得喝水」,成效會更為顯著。


耳順:聽進更多相反的意見

隨著「內在之旅」越走越深,各方面自然也會越來越凝聚,這時可能會出現一個新的狀況,那就是「窄化」。當越來越專精純淨時,我們可能容不下所謂的「雜質」。在眾多的成長理論與方法中,我們可能堅持自己的最好,而完全聽不進去別人的觀點或理論,甚至斥之為邪說。我們在凝聚與純淨的同時有沒有可能更開放呢?在堅持自己的選擇是最正確之餘,是否能去聽一聽看一看,別人的觀點與做法,可能也有可取之處。

在學習上,在生活的經驗裡,我從不敢說我是絕對正確,我是最好的,因為每個人所需要的和所適合的都不一樣,更何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任何的學習,剛開始我一定完全聽從老師的指示和教導,照單全收沒有任何異議與質疑,此時完全的窄化,只聽一家之言。當我練習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開始去看去聽別家的說法,特別是相反的。學習易經如此、靜心如此、律動也是如此。我還會去做各種實驗與嚐試,找出其他的可能性,比如如何更輕鬆省力地做,或是怎樣能更有效率地完成,我絕不照本宣科如法炮製,因為那樣做會讓我窒息。

三十年前有一位老師教我做「脈輪呼吸 Chakra Breathing」,我完全依照他的指示回家練習,第四天起我覺得動作開始純熟了,便仔細觀察自己做靜心時的整個過程,就發現老師強調要用雙手不斷的用力揮舞來增加呼吸量,其成效十分有限,並令我感到十分懷疑這動作的原設計目的。我參考另一門派的身體工作技巧,它們強調動力來自必須來自骨盤,並藉以帶動整個身軀及手臂。我試著用它們的骨盤擺動方式來做脈輪呼吸,幾回合之後,Bingo!我找到竅門了,輕鬆省力效果佳。一周之後我向老師詳細報告並示範給他看。再過一個禮拜,老師說你的方式比較有效,現在他也依照我調整的方式做與教了。

我不會因為是不同派別或是敵對派系就完全否定它們的觀點,這世界所有事物的存在必有它的道理與價值,只是我們看不看得到而已。在教學上也是如此,有時會碰到不尋常的學員,不管怎麼說明,他就是不懂並且做不來;或是完全堅持他自己的方式,不願依照指示做任何的調整與改變。他們的固執往往會讓我內心發火,很想立刻退費讓他馬上從我眼前消失。但很快我就會意識到,這是我內在的限制與枷鎖。雖然根據實務經驗與理論,我知道怎樣做是最有效的,但對方還沒準備好。而我被惹得火冒三千丈,修養還不夠,功夫尚未到家啊!我要怎麼辦呢?

我清楚自己所面臨的困境,我必須打開心靈的枷鎖,讓自己更加敞開,才有可能進入更為寬廣的境地,這樣未來才不會有相同的情形發生。我先讓自己停下來,再度向內凝聚,把他放在我的心裡。我勉強自己去仔細咀嚼他的話語,然後去揣摩造成他堅持己見的可能原因,以及什麼樣的困難造成他不願意改變。我思索著要怎麼說比較好,要怎麼做才能讓他願意去稍作調整,開始去嘗試不同的做法與觀點。我相信只要事情開始就會產生轉機並帶來良好的結果,而他會願意嗎?這樣做會有效嗎?我不知道。我只能督促自己不畏其難的去嚐試,至於結果就交給存在去決定吧!不管結果如何,終究我還是又向「開放」走了一步


開放(Die Offenheit)/海寧格

關於凝聚這樣的一種經驗,會讓我們聯想到團圓與結合,所以,另一方面也帶來一種緊迫與受限的感覺。但這只是一開始,因為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會再度打開,但仍然保持著凝聚。它會以一種凝聚的姿態走向遼闊,並且敞開。走向開放與遼闊的路就是通往嶄新之道,它跨越了界限與門檻,渴求一種凝聚的勇氣與凝聚的力量。

在這種意念下,歷經一段時間的內在之旅,我們將被帶進一種全新的開放境界:對新的經驗敞開、對全新的覺知敞開、產生新的能力、新的行動。而其中最關鍵的一步就是,把自己毫無保留地交付給道的力量。

「毫無保留」在這裡指的就是「純凈」。純凈那些阻礙覺知的枷鎖,我們傾聽道的聲音,我們必須傾聽,純然地感受新的覺知,就如同它是來自道的托付。無論是覺知的封鎖,還是思想的封鎖、經驗的封鎖、行動的封鎖,這些都為我們套上鎖鏈,意志的鎖鏈。這些鎖鏈限制我們,因為它們想確保我們在這些領域裡的歸屬權。

這些領域是包括我們的家庭、我們的文化,還有我們的宗教——無論是實際信奉的宗教,或只是習慣性地身在其中。盡管我們刻意忽視這些宗教也一樣,因為就算是忽視,我們仍會受到這些意象與畫面的制約與壓迫,這些都同樣封鎖了我們的覺知與思想。放開這些枷鎖、和去忽視它完全不同,只有放開枷鎖才能使我們敞開,跨入另一個更寬廣的境界。

內在的旅途上,我們有時也遊走在這種受限的空間裡,最主要就是宗教以及宗教內關於神的意象、生命的意義與吉兇禍福。尤其,當內在之旅被用在特定的宗教裡面時更是如此。為了敞開,為了到達前所未有的嶄新境界,我們需要以開放的心態告別它們。

每一個我們所到達的開放境界,在那之後總有另外一個新的開放境界等著我們。於是,我們的內在的旅途不斷前進,告別又告別,從一個新的到另一個新的。因為偉大的創造力量之所以為偉大的創造力量,就是它無止盡地朝著開放與嶄新不斷移動;而我們也是如此——當我們處在偉大的創造力量的和諧裡時。


轉貼上海方圓在<簡書>上對本文的回應  2020/05/14

孔子云:「六十而耳順」。在我的生活中,大多數時間,恐怕都是期望著「順耳」——希望聽到好聽的話,讚同的話,甚至讚揚的話。對於那些意見相左的言論,往往會在第一時間激发我的很多負面情緒,羞愧、憤怒等完全不受控,會自動從我的眼神、表情、動作,甚至每個毛孔冒出來。於是,沖突一觸即发。

這在我身體上產生的最直接後果就是,能量直線降低,人感覺非常疲憊,心情長時間陷入低落,無力做任何的事情。雖然這種「無意識受苦」特別折磨我,但很多情況下似乎總是對它無可奈何。

據說,人類對情緒的觀察有三個層級,後知後覺,當知當覺,先知先覺。在進行了數年的心靈成長之後,我觀察到自己對於這種純機械化情緒反應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即從「後知後覺」慢慢发展到「當知當覺」,並努力朝著「先知先覺」的方向去鍛煉自己的覺知力。但從本能來說,我還是會對逆耳之言有很大的排斥。

我的一位老師說過:如果想在心靈成長上突破自己有一個秘訣,找到你身邊那個最讓你討厭、憎恨、難以共處的人,並用一切努力把對方保留在離自己身邊很近的距離,最好是能每天見到。練習去試著善待對方,並在過程中保持對自己內在的觀察。等到某個時刻,你能夠发自真心地接納並開始愛對方,那就大功告成。

對這番話我雖然將信將疑,但沖著能精進自己的美好前景,下決心要試一試。為避免發生不可控的局面,我首先找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練習素材」。每當我一看到那個人做事的方式,一聽到對方講話,就會瞬間感覺頭特別脹疼,心中有一萬個評判、嫌棄、厭惡、痛恨的聲音響起,身上多處感覺肌肉发緊僵硬,有針刺感。真恨不得請仁慈的上帝把那個人立刻帶走,永遠不要返回地球!

還好我記得這是我自己想要完成的練習,於是強忍身心的不適反應,主動接近這個「練習素材」,在目光相接的時刻用心去感受對方,同時也看著自己。在多次與之近距離交流中,我竟然開始觀察到,那個人身上我所不喜歡的那些特質,其實是我厭惡自己,自我逃避,不想去直面的自己的某些部分。或者是為了襯托我的某個「光鮮形象」,刻意去對立、去排斥,以滿足我某種不可言說的清白感和特權感。

換句話說,那人身上那些令人討厭的特點,在我內心都有與之相似或與之呼應的部分。這個觀察,令我無比震撼,同時感到一種巨大的挫敗感。在「練習素材」如鏡子般的映照下,我從未如此清醒、直接地面對自己內在的陰影部分,再一次看到我「不完美」的真相。

現在想來,曾經的那些不自知,那些自欺欺人,好像只是演給我一個人看的戲劇。那我那些自動引發的機械性情緒反應,完全符合葛吉夫所說的「緩沖器」,除了讓我帶著良好的自我感覺繼續沈睡,其他並無益處。那該怎麽辦呢?只有繼續接納吧,看到自己,接納自己。

這個過程真的很痛苦,我無數次在無人處捶胸痛哭,好像出生以來就建築在內心的那些高大上的形象、標準、自我要求,都統統被迫打碎,我看到自己的不完美,看到自己實際就是被自己討厭的那種狀態,挫敗感、崩塌感、自毀感幾乎要將我淹沒。在那個過程中,我唯一能自主的就是保持雙腳站立,不斷感受從自己的雙腳傳來大地的支持力。是它在一片混亂中提醒我記得自己,記得最初的目標是凈化自己,而不是沈淪下去。這個練習至今還在我的生活中繼續著,痛到不行就緩一緩,緩過來再接著練。

不過倒是覺得隨著對自己的看到和接納,在看著那個「練習素材」時,也變得越來越順眼,越來越接受了。我甚至在某個冥想中感受到,那個人是一種上天對我的祝福,是安排好來幫助我穿越這個艱難的過程的。那一刻我淚流滿面,被巨大的愛感動得泣不成聲。

今天再讀到世儒老師的文章,看到老師在「耳順」的訓練中是如此的有覺知,有方法,有智慧,這很大程度鼓勵了我,給我新的啟发。

前進途中感覺身邊有伴,前方有指引,實在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我更有信心繼續沿著目標走下去。感恩老師的引領與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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